文

013

站在容洇面前的人，是褚南川。

容洇往後退開一步。

“殿下……您怎麽會在這兒？”

“怎麽，這儀景殿，孤來不得？”

“不是……可是王公公方才和奴婢說的是，讓奴婢過來見哥……”

容洇沒說完，褚南川往身後看一眼：“出來吧。”

容洇這才註意到，原來褚南川身後還站了一個人。

聽到褚南川的聲音，那人回過頭來。

正是容澤。

不過是短短幾日未見，容澤整個人都消頹了許多。

眼底青黑一片，就連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短胡茬。

容洇見了，眼眶一酸：“哥！”

容洇出閣那日，容澤背著容洇上了喜轎，又一直跟在喜轎身後，直到親眼看著喜轎入了宮，這才轉身離開。

可是沒想到沒過多久，廢太子造反的消息便傳了出來。

容澤轉身便回了禁衛軍，帶著自己的人第一批轉投到了褚南川麾下。

動亂結束，除了二皇子一黨，其他在那天入宮觀禮的官員及家眷都依次安全被送回了家中。

唯獨不見容洇……

他帶著手下的人一直繞著宮城不眠不休地找人，他還以為……

直到他聽到一些風言風語，說容洇是被褚南川關在了宮裏報覆……

容澤幾步上前，握住容洇的雙肩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通。

“我聽人說，動亂那日，那二皇子直接將你當成了人質？”

“那二皇子只是個膽小的亡命之徒，哥你放心，我沒被他傷到，身上也都好好的。”

容洇看出容澤眼底的擔憂，忙動了動胳膊，又動了動腿：“你看，哪兒都好好的。”

就是怕容澤會擔心，容洇匆匆跟著王德全出門，也不忘了讓明秋上了點胭脂給自己補補氣色。

還用銅鏡湊近了去看脖子上那道被匕首劃出來的疤。

胡太醫給的祛疤膏藥效很好，雖才過了差不多五六日，但疤痕已經完全消退了，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。

容澤不信容洇的話。

非得抓著她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，確定她真的沒有受傷，這才放下心來，一把拽上容洇的手：“走，跟哥回家。”

容洇卻站在原地沒敢動。

一旁，男人淡淡的輕嗤聲傳來。

褚南川不知何時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，一邊翻著手上用來打發時間的書冊，一邊擡頭看一眼屏風旁的兄妹二人。

“容千戶難道還不知道，令妹如今，已成了孤的暖床婢嗎？”

此話於容澤而言，不啻晴天霹靂。

他踉蹌後退一步，看向褚南川的眸光陡然一寒。

問容洇：“是不是他逼你？”

褚南川淡淡擡眼，同他對視。

兩個大男人四目相對，空氣中隱隱有火藥味滋生。

容洇忙上前擋在容澤身前：“哥……他沒有逼我，是我心甘情願留在宮裏的。”

回過身，容洇深吸一口氣，走到褚南川面前：“殿下，我、奴婢想和哥哥單獨說一會兒話，能不能請殿下避讓一下？”

褚南川擡頭看一眼身前的人，大手一伸，當著容澤的面，堂而皇之地將人攬到懷裏。

容洇避之不及，雙手攀上他t肩。

大掌順勢摟過她腰，不輕不重地揉捏著女郎腰上的那塊軟肉。

“什麽該說，什麽不該說，容姑娘可還要孤教你？”

容洇低眉：“殿下放心，奴婢有分寸。”

褚南川手一松，大發慈悲將人從懷裏放下：“孤給你半柱香的時間。”

容洇對他福了福身：“多謝殿下。”

褚南川從儀景殿離開，不用再因為顧忌他而不敢說話，容洇心底輕輕松了一口氣。

而容澤一雙眼已近赤紅，捏著容洇肩膀的手緊了又緊：“阿洇，你受委屈了。”

“哥，我沒事。我和明秋在宮裏，褚南川身邊的公公對我們多有照拂，我們都很好，你不要擔心。”

“只是、只是褚南川從冷宮裏出來，變了很多，你千萬不要和他硬碰硬。他現在會把我關在宮裏，只是因為當年退婚的事記恨於我，到時候他怒氣發洩完了，我再求一求他，應當就能從宮裏出去了……”

容洇想讓哥哥放心。

容澤聽了，心底怒火卻更甚：“他怎麽能如此對你，當年那事，分明是你……”

容洇搖搖他手：“算了，哥，都過去了……”

一炷香時間悄然過去。

殿外，王德全站在門外催促。

臨走前，容澤深望一眼容洇，篤定：“你好好在宮裏，哥一定帶你出去。”

容洇看一眼門外王德全映在門上的影子，趁著這一時機，踮起腳尖，偷偷附到容澤耳畔，小聲道：“哥，你能不能，讓人從宮外給我帶一瓶避子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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